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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擡頭看著剛醒來的雷古勒斯,除了問好便是立即拋出這個古怪的問題來,“我後來大概又查了一下你體內殘留的那些魔藥的成分,很顯然,都是一些應該很少人知道的,可以強烈致幻的魔藥,但你當時居然還能保持一定的清醒和我一起大戰陰屍,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魔藥?”

他聽得皺起了眉頭,腦子裏努力地想要記起來,在山洞裏喝下那些魔藥之後,在遇到艾莉絲之前,自己還幹了些什麽:“我不知道……我只記得,喝下那些藥之後確實有一段時間感覺什麽都想不起來,只看見無數的陰屍向我湧了過來……”他頓了頓,繼續說,“但有一點很奇怪,就在你出現之後。”

“哦?怎麽了?”

她一邊聽著他說,一邊低頭,閱讀著不知道從哪裏翻出來的古舊魔藥書,也許還在尋找相關的解藥和緩解劑。

“你‘砰’一聲地從不知道哪裏掉了下來,然後我一轉身就看見你,並且在看見你的瞬間,身邊本來還準備抓住我的陰屍全部消失不見了,我也變得異常清醒……怎麽說呢,那種感覺像是魔法突然受到了幹預,原先壓制著我的魔法全部消失了一樣。”

雷古勒斯這麽說著,他的表情也告訴她,他本人對此也是感到莫名其妙。

“那麽,照你這麽說,我的出現也救了你一命啰?”艾莉絲突然有些意外,一臉想笑的表情卻沒笑出來,“難道,還會因為我造成了類似空間扭曲的現象,一不小心就把你身上的魔藥副作用消減了?”

這樣的說話,顯然她也不太相信。

她轉而皺起了眉頭看著他,手上翻書的動作還是沒有停下來,仿佛下巴下面還長著一雙眼睛,在看著對方對話的同時,自己還能安然無恙地看書,“那還真是……你遇見我很幸運。”

“是吧……我也不知道,也許在我去那裏打算取走魂器之前,我還給自己喝了一大杯福靈劑?”

雷古勒斯“噗”一聲笑了出來,“我真沒想到自己這麽走運的。”

“也許你應該和小天狼星一樣,轉去投向鳳凰社陣營。”看著他一改之前繃緊的緊張神色,眉頭終於舒展開來笑了,艾莉絲心裏突然覺得安樂一些,索性也隨他一同打趣道。

“呵,我才沒興趣為鄧不利多效力,”

果不出所料,雷古勒斯對她玩笑般的建議只是抽起嘴角冷笑了一聲,繼而目光炯炯地擡頭望著她,“而且,我想了很久,我覺得……這兒就有一位真的值得我去追隨的人。”

“這樣嗎……”艾莉絲露出了有些為難的表情,“如果,你打算對一個被梅林下了詛咒的人誓死效忠,我雖說不能阻止你,但也還能在我心目中對你的印象描述上,再增加一行字:此人腦子已經徹底崩壞。”

她就此打住了他的想法,片刻後又帶著些許更嚴厲的語氣說道,“更何況,你這麽不顧後果,別說幫誰的忙,你只會為你的家族帶來比追隨黑魔王更危機的處境。”

“餵,艾莉絲……”

像是被人冒犯了自己一直以來都不願意被人提及的秘密,雷古勒斯突然壓低了聲線警惕地喊了她一聲。艾莉絲知道,他是不希望自己再多說下去了,於是識時務地立刻在他面前朝自己嘴巴做了一個拉鏈動作,閉上了自己的嘴。

“暫時……我還不想牽涉入那位大人和鄧不利多之間的戰爭,你應該明白的……”

“嗯,我大概也是這麽想。”她對雷古勒斯抱歉地笑了笑。

小小的空間裏突然陷入一片沈默,似乎一開始還算輕松的談話氣氛一下子因為提到一些不好的東西而墜入冰點。

誰也不再說話,這讓雷古勒斯無所適從的同時,也讓艾莉絲只好默默地繼續埋頭看著自己手中攤開的書,沒有再分神。

然而,有一點,她還是不太明白。

“……對了,雷古勒斯,”

她始終低著頭,沒有擡頭看著他說,“我想知道,你剛才一直說想要拿到的……黑魔王的魂器,最後,你拿到了嗎?”

她一直很奇怪,他要拿到的那個魂器在哪裏。

“你說……魂器嗎……”雷古勒斯頓了頓,想了片刻,才緩緩答她:“我確實是拿到了,不過……我似乎是把那個掛墜盒扔到了湖底,”他聳了聳肩,對她突然傻笑起來,“沒記錯的話,那個是斯萊特林的掛墜盒吧。”

“什麽?你居然把它扔掉了?!”

可他沒想到,艾莉絲在聽見這樣出乎意料的答案之後,居然會驚得眼睛都快要從眼眶裏掉下來,“那可是魂器!不是應該銷毀掉的嗎?你怎麽能把它就這樣扔到湖底!”

然而,雷古勒斯對此卻表示得十分鎮定:

“放心啦,真的那個魂器,我讓克利切拿走了。扔下湖底的那個,是假的。”他有些得意地把目光飄到窗外,“我本來是想把假的放回去原處,可是你突然出現了,讓我頓時間手足無措,也不知道怎麽回事,總之,就把它扔到了湖裏去了。”

“真的?以你那個‘漿糊’腦袋,你確定你沒有搞錯,真的是把假的給了克利切,自己真的就把真的扔到湖底了?”

聽見他這麽解釋道,她松了一口氣,心裏是放下了大石,卻又開始沒心沒肺地和他嬉笑怒罵起來,“誒,我覺得你肯定是因為被我的突然出現嚇傻了,才會做出這些蠢事。”

“被你嚇到了是真的,但我還不至於有你說得那麽蠢,而且……這件事我做得挺對的,我不覺得是蠢事。”

雷古勒斯跟著她一同笑了起來,“說起來,艾莉絲,你好像還沒告訴我,你為什麽會突然出現在那裏……”

他很好奇他到底是是怎樣逃離索命咒的。

“那次,明明是由我負責檢驗生死,而且,你不是已經被確認沒有任何生命跡象了嗎,怎麽可能會突然地出現在我面前。”

“你很想知道?”艾莉絲嘴角浮現出一絲魅惑。

——秘密哦。

作為被提問的一方,她想起了不久前,自己與那位腹黑的老人家的約定,於是不禁抿嘴一笑:

“這可是個秘密,雷爾。”

她“啪”一聲合上了自己手上的書本,利落地從椅子上起身,提著裙子便走向了早已洞開的房門,卻又在準備要穿過門口離開之前,定了定腳步,想了一會兒,扭過頭來,對著坐在床上一直等待著她的答案的雷古勒斯說:

“何況,打聽別人的秘密可不好哦,尤其是……女人的秘密。”

☆、1.2 (修)

Chapter 1:從暮色中醒來

當艾莉絲的身影再次出現在這個房間裏的時候,時間已步入了昏沈的夜深。她小心翼翼地捧著剛熬制好的魔藥,光著腳躡手躡腳地試圖向床邊移動,盡量避免驚動已睡著的他。

事實上,相處了那麽久,他心裏也清楚:艾莉絲.米庫,也許她是個聰慧的人,卻從不代表她就不會是一個大大咧咧的人。

“啊……”

因為腦子和眼睛只專註於思考和觀察是否會在不經意之間驚動了床上熟睡的人,艾莉絲並沒多長一個心眼看見床邊那個突出來的櫃子一角。結果,她突然間驚叫著,眼看就要被絆倒在地上。

“小心。”

聽見她的驚叫而突然間醒過來的雷古勒斯,立刻反應過來,穩穩當當地起身伸手抱住了差點就要把熱乎乎滾燙的魔藥全部灑向他的那個笨蛋,“這麽晚了你還過來這裏幹什麽?難不成你還怕黑

想過來和我一起睡?”

“你才怕黑!真恨不得就這樣不管你讓你睡到明天就死掉!”

她一如既往不客氣的語氣對著他大喊大叫,像個淘氣的小孩子——盡管感覺很奇怪,但這樣的反應還是令雷古勒斯松一口氣了。

他其實睡不著。或者說,當艾莉絲走了之後,他就再也沒睡著,不過是一直安然地躺在床上盯著泛白的天花板,數著上百萬只綿羊,卻依然毫無睡意。

所以,當他察覺到有人正向這裏走過來的時候,在神經又繃緊了幾分的同時,他心裏就有些期待和欣喜。直到偷偷打開眼簾,確認了那真的是艾莉絲深夜捧著藥過來了,那個時侯,悄悄望著前方的人兒,他心裏暗自安然了許多。

——她還在,還好。

“魔藥速遞。”

艾莉絲說罷離開了雷古勒斯的懷抱,嘆了口氣,站穩在地上後,二話不說就開始張羅著把藥放在床邊的桌上,背對著他在搗鼓著不知道什麽東西,逐一加到了魔藥之中。不久,她又俯身細細地吹涼那滾燙的魔藥,很是用心。待她再轉過身來,雷古勒斯已經看見她再次把加了料的最終版本的藥送到自己面前了。

“這是什麽?”

他從艾莉絲手中接過了已經涼得差不多剛好可以喝下去的魔藥,雖然疑惑著,但最後還是在艾莉絲的註視之下,皺著眉頭一口喝下去了。

“大概是強效中和劑之類的吧……其實,說實話,我自己也不太清楚。”只見對方搖頭用半開玩笑的語氣說道,雖然嘴上沒笑容,但眉目間還是有掩蓋不住的笑意浮現,“要快快好起來哦。”

緊接著,她拿起了雷古勒斯放在床櫃上的魔杖,喃喃數語後,魔杖放出了一圈圈銀白色的光芒把雷古勒斯的身體團團包圍。

那是一種很溫暖的感覺,可他卻發覺,她的眼神從一開始的期待又漸漸轉變為失望。

“……看來,沒什麽藥效。”

隨著銀光漸漸融入夜色中消散殆盡,她的目光也隨之黯淡下來了。

“艾莉絲?”他有些擔心地問她,然而她卻勉強地笑著,搖頭:

“沒關系,還有時間,一定會好起來的。”

這話聽起來更像是艾莉絲的自我安慰,可雷古勒斯知道—— 一定是因為他的情況越來越糟糕。

深呼吸一口氣後,仿佛是終於鼓起了勇氣,他註視著她,試探性地問:“也許……我們可以……找斯內普學長幫忙?”

——斯內普,西弗勒斯?斯內普。

“又是那個混蛋!”

大喝一聲,艾莉絲二話不說就奪過雷古勒斯手中的空杯子,雖不說是生氣,卻突然間悶哼一聲一言不發地打算逃出這個房間。

“怎……怎麽了?”

顯然,被突如其來如此大反差地冷漠對待的雷古勒斯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他茫然地看著她,見她一個人氣匆匆地走到門口後,又死死站定在門前不再多踏出一步。

“艾莉絲……”他想她冷靜一些,可她卻表現得像足了一只炸毛的貓。

“難道不是嗎?如果你打算多給他一次機會殺死我的話,或者希望我再次去送死的話……

你……”她欲言又止,始終不肯回頭。

從她的一字一句裏,雷古勒斯都能感受到其中隱含著一種莫名的情緒在騷動。

“我怎麽會,你知道……”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雷古勒斯本想著這麽說,卻又讓她先發制人打斷了自己的話:

“夠了,這輩子我都不想再見到他。”

絕對不要。

再見。

──永別了,艾莉絲。

她又不可避免地想起來,曾經有那麽一刻鐘存在過在那雙漆黑而深邃的雙眼中的感情——痛苦,絕望,冷漠,非一般的恨意硬生生地從那眼眸透過目光穿過她的胸腔,無情地侵入她的心,冰冷至極。

誰都不想再經歷,那樣的事。

夠了。

——可是。

“雖然我不知道當初他是出於什麽原因而要把你殺掉,但是我相信……他不是自願的,絕對不會是自願,艾莉絲……難道你不是一直都相信著他的嗎?從前你……”

盡管百口莫辯,但雷古勒斯還是努力地想要辯解,可她卻始終執拗地不肯再回頭,哪怕再看一眼他那一臉真摯的表情,也都覺得費勁。

從前是從前,現在不是過去了。

“雷古勒斯,你什麽時候成了在他肚子裏面寄生的那條可憐蟲?”她夾著冷笑嘲諷著,“有些事過去了就是過去……”

可下一秒,讓她完全料想不到的是,對方竟為了奪回說話權,爆發似地對著她單薄的背影大吼:

“餵!你聽我說行不行!你到底知不知道他在行動前後,都一直被黑魔王軟禁在蜘蛛尾巷裏!”

她一怔,心裏像是被重重地錘了一拳一樣。

沈默霎時間再次籠罩在這個氣氛極冷的小小空間了,連帶發酵著一些莫名的情緒,讓人分秒都無所適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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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黑魔王軟禁在蜘蛛尾巷裏。”

從前,她從不發覺所謂的事實是什麽,更不要說試圖去找出真的事實。她以為,既然命運是註定的,那麽,就連錯過都是可以被原諒的事。

她是不是錯了呢?

還是說,這樣的結論下得才是太早了。

“好好休息。”

離開了雷古勒斯的房間後,關上門,再多走幾步路就回到樓上自己的房間裏。所有的事情都是那樣安然地進行,盡管已經再次夜深,但當她換下衣服,躺好在床上,也依然沒辦法安然入眠。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失眠已經成了自己唯一的伴侶。

窗外月華如水,她特意把自己的房間設置在了米庫家的最高層,因為那才會使她得以從高處俯視到腳下整片的大地。那種感覺,就像是自己正居高臨下充滿威嚴地看著世界在運轉,而腳底下的每一樣生物之於自己都會如同螻蟻般細小,一切都會形成一個最鮮明的對比,告訴自己:我還存在。

可當自己環視一周後,才驚訝地發現,盡管站在高處的自己擁有許多許多的東西來證明自己的存在,但在無數多年過去之後,等自己終於不可避免地要面對世界盡頭帶來的死亡時,卻猛然醒過來,原來這一切一切,到頭來都只剩下一種揮之不去的孤獨還被握在自己手裏。

那算是好,還是壞呢?

—— 一片漆黑,連月光都抵達不到的地方,又是哪裏。

仿佛所有自己擁有的,都會毫無聲息地在自己看不見的地方,不知曉的時間裏,被黑暗一點點吞噬,一點點泯滅。

她不禁閉目在腦海裏思索著這些,回憶起自己曾置身於一種怎樣的、絕對的黑暗之中——那種徹骨的冰冷,那種生不如死的痛楚,身體便不由得又是一陣接著一陣在瑟瑟發抖。

每一次與死亡擦肩而過的時候,恐懼便是這樣一分一毫地與日俱增。

就算自己和雷古勒斯一起離開了那個山洞之後,回到了久違熟悉的大宅,在踏進大門的一瞬間就不停在心裏默念,告訴自己,“自己已經活過來了”、“自己還活著”、“我還在”。

但,恐懼依然還在被無限放大。

可她害怕的終究不是死亡本身,只是,想到若是有一天自己真的再也回不來了,想到有一天自己消失了便真的消失了:

——世界被自己所改變的部分,又會有多少還存留下來呢?

她希望那個人可以幸福,她甚至盡自己的最大所能希望給他一次機會,但,如果他從來都不曾渴望過、從來都不在乎她所做的一切,那麽,就算自己如此賣力地愛著,到頭來,又有什麽用處呢?

“一點用處都不會有。”

回報自己的,除了是置身於黑暗和靜寂裏的孤獨之外,便是死亡對於生命的狠狠掠奪。

無論她做什麽,他都不懂得自己去尋找幸福,那才是她真正懼怕的。

盡管,她願意放棄她的一生,換他再一次得到幸福的機會。

——置身於死亡的長河裏,周遭一片黑暗。你不知道,那個地方,就像你的心底,連無暇純凈的月光都抵達不到,永遠籠罩在陰影裏。

“要是我不是‘我’,我愛你,而你是……”

那也許就應該是她此生唯一的、最大的私心:從小到大直到十八歲以前,她一直以來都不希望自

己死。因為,她想陪她所愛的人一輩子。

但事實上,她不能,她做不到,她自己也清楚,這一切,不過是可笑的命運錯判了他和她的牽絆,直教上天來安排他奪取她的性命。

——“你要我的命,我給你,就當作是我欠你的,從此,我們互不拖欠。”

那時候,她記起來,自己從一開始便是毫不畏懼地直面著他,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勇氣,總之,她沒有妥協,僅僅是死死盯著他漆黑的雙眸,漸漸雙眼模糊。

一直到他念了那句恐怕她沒機會再聽第二遍的索命咒後,最後一刻,她看了他最後一眼,卻是分外清楚地看見他一直以來都是閉上雙眼的。

——連我死前,都不願再多看我一眼麽?

“那……永遠都不要再見吧……”

如你所願。

等自己發現自己已經失神了很久的時候,她意識到,自己的雙眼早就變得淚眼朦朧,止不住的淚水霎時間奪眶而出。

她死死盯著窗外的月亮,一言不發,一種前所未有的恨意從內心浮現,像有人拔起了一把尖刀,直直往自己胸腔捅了過去,讓自己此刻連呼吸都無法繼續。

所謂的愛恨交織,她終於有機會體會到,這到底是一種怎樣揪心的感覺。

“艾莉絲,這又何苦呢?”

現在的她,絲毫沒有辦法做到不嘲笑自己的脆弱。她擡手擦去自己臉上的淚痕後,又再一次凝望起窗外的夜色,想到自己身上還殘留著那天的索命咒所遺下的後遺癥——和中毒的雷古勒斯沒什麽區別,剛才擦淚的右手就開始不自覺地握住了帶在頸脖上的項鏈。

那是米庫家世代相傳的藍水晶,她所珍視的,家人留給她的最後一樣東西。

——看吧,這樣的我,只靠我自己,又能幹些什麽呢?

什麽都做不到,無能為力。

連家人都失去,而現在,又正連自己最親近的朋友都快要一個個地失去。

“現在的我,即便是再活一遍,也如同之前弱小的我一樣,沒有任何區別……”

作者有話要說: 翼某人:

我想說的是,這文完全是應驗了那句神話:“如果能寫完就不坑了。”

假如某一天坑了,請允許我用open ending來結束它。

當然,正常來說不會這樣。

至於速度,如你們所見,可以的話每天都能更新,每次大概2千字。

接下來的劇情會前所未聞而且越看越想錘地板。

thx.

☆、RE 1.3

Chapter 1:從暮色中醒來。

開始,她覺得有點震驚,畢竟長這麽大以來從來沒見過這樣“壯觀”的場景。但,沒過幾秒她就發現有什麽不妥,並且冷靜了下來,思考著下一步的逃亡計劃。

在這樣的情況下,雖說不能夠先於敵人亂了自己的方寸,但也不能就這樣讓雷古勒斯陪著自己一起坐以待斃。

所以,她最終還是選擇了:孤軍一擲。

——想辦法先用無杖魔法發出了火焰反過來包圍著我們,結果,這一舉動卻令到自己瞬間沒了一大半魔力。

那無異於是另一種方式的自我毀滅。

她很清楚,盡管自己死了一遍之後又奇跡般地活過來了,但剛剛重生的自己,身上的魔力尚未完全恢覆,一旦勉強使用,將會在短時間內大量消耗完畢。

最壞的打算大概是——成為啞炮吧。

“這就是該死的後遺癥……”

——可更瘋狂的事情還在後頭。

趁著雷古勒斯還沒回過神來,她問也不問就直搶過了他的魔杖,呼喊著為自己身處的這個火圈再施加了一重保護咒。這下子,她僅剩的魔力也就真的就要全部沒了。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在那個時侯會有這麽勇敢的舉動。

——大概,親身經歷過一次死亡之後,便曉得其實自己身邊什麽東西都是虛張聲勢。

怕到沒什麽是可以讓人感到更害怕的,於是無所畏懼。

“1,2,3,out!”

在最後緊緊抓住他的手、帶著他沖出重圍時,她被烈焰灼得發紅的臉頰上曾有過一絲淺淺的笑。

對她來說,也許生命無時無刻都在冒險,從不間斷。

“……如果……當初你會明白……”

她望著那個冥想盆,楞楞的有些出神。隨著水的漩渦來回不斷,其它在盆中浮游的銀白色記憶也一並在打轉,仿佛在招引她繼續深入更為黑暗的回憶的無底深淵。可那裏到底還有沒有關於自己怎麽回到這個世界的影像,她什麽也不知道。

片刻之後,經過一番內心交戰,她最終還是選擇強迫自己重新整理混亂的思緒,深呼吸了一口,隨著冰冷的空氣被灌入胸腔,許久,才淡淡地嘆息了一句:

“我……不想再經歷一次那些黑暗冰冷的日子了。”

——悲傷,痛苦,無助。

接著,她隨手揮動了一下手中的魔杖,看也不看就把冥想盆送回去舊衣櫃裏,將櫃門用封閉咒死死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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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回事?”

剛接受完一整天讓人疲憊不堪的高強度傲羅訓練,小天狼星.布萊克拖著快要報廢的身體馬不停蹄地回到自己的屋子——他的本意只是為了回家拿點自己遺忘在那裏的東西。可是,沒想到,出乎意料地,正當他要伸手推開布萊克家大門的時候,身體卻靈敏地察覺到家中出現了什麽異常的魔力波動。

那可不是他認識的熟人,很顯然,感覺不太對勁。

“阿拉霍洞開!”

顧不得什麽應有的儀態,他一聲令下,大門立刻應聲打開,屋內一片漆黑。

他握緊了自己手中的魔杖,立即放輕了腳步,躡手躡腳地一邊眼觀四方一邊小心翼翼地緩慢挪進屋子裏。全身的細胞頓時間充滿警惕,仿佛只要有一只老鼠從他面前竄過,他身上緊繃的弦都會立即斷掉。

——大門,長廊,廚房,偏廳……

當自己好不容易走到了偏廳,正要轉身查看自己身後是否有埋伏,一聲巨響突然從那個方向傳來,只灌入雙耳,頗是嚇人。

“昏昏倒地!”

他嚇得立刻舉起自己的魔杖,幾乎是條件反射般念動起咒語,整個準備戰鬥的姿態只一眨眼就擺好了。一束刺眼的紅光從他的杖端擊出,直撲前方同時閃過的一團黑色不明物體,卻很不巧竟被對方成功躲過了,咒語只能空落落地擊中了側旁的舊木書架。

“誰!?”

倒地的不明物體掙紮著,伸出了像手一樣的東西在不停擺動似乎是在示意小天狼星不要再攻擊他。

“你是誰?闖進這裏幹什麽?”

小天狼星毫不客氣地狠狠瞪著眼前的“不明入侵者”──看清楚之後才發現,原來是一只不屬於他家的家養小精靈。

“布……布萊克先生,”

傑特的聲音裏充滿了恐懼,但他還是勉強爬起來,拍了一下自己的掌心。頓時,偏廳的燈全部“嗖”一聲地亮了起來。

“……主人讓我把這封信親手送過來交給你,請你務必收下。”

語畢,他恭敬地擡手把口袋裏保存完好的信箋遞到小天狼星面前。盡管對方一臉不爽地又瞥了它一眼,但他最後還是在不怎麽情願的情況下,勉為其難把信接過來,拆開看了。

【致小天狼星.布萊克,

先給你道個歉,我本來並不想在這個時候致信於你,但作為一個有責任心的人,我必須告訴你,你親愛的弟弟,雷古勒斯如今正在米庫家休養。如果你能盡快抽出時間處理這件事的話,麻煩你自己一人(P.S.:我強調“只是你自己一個人”,希望你能理解)前來米庫家一趟,把雷古勒斯接走。

另外,由於他先前被黑魔王折磨得半死後又當了強效魔藥的白老鼠,雖然我已經盡我所能治療過他,但情況不佳。請原諒我沒辦法親自把你的親弟弟送回去,出於我的某些私人原因,再次望你能理解。

珍重。

A.米庫】

娟秀的墨色字跡隨著薄薄的信紙被攤開而漸漸浮現在淡黃色帶著暗香的信紙上——極其普通但又很有貴族風格的一封信。

“該死的魔女,你竟然開始對雷爾下手?!”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那麽氣憤,明明這是一份莫名其妙來源有待確認的信。然而,當他看見信中多次提到的雷古勒斯——他已經許久許久不曾見過的親弟弟時,他的心中就冒起一陣怒火,一發不可收拾。

——憑什麽他就得在這個時候替弟弟收拾爛攤子?

“……米庫……艾莉絲.米庫,你……”

他頓時間有些氣急敗壞,一甩手便將信箋塞回去自己大衣口袋裏。也不知道哪來的霸氣,總之,他看完信之後的一舉一動顯然把傑特嚇得不知所措,只得死命抱著自己的頭蹲在地上瑟瑟發抖。

小天狼星惡狠狠地看了小精靈一眼,沈默了一陣之後,才揚眉疑惑地問了他一句:

“你真的是那個該死的魔女,艾莉絲.米庫派來的?”

傑特哆嗦得更加厲害,連帶聲音也是顫抖的:“……主人……主人說你必須要親眼看完信之後……傑特才可以……可以走……”

“那你就回去轉告她,讓她死心吧,我是不會去見我弟弟的。”

——我的弟弟?就他?

別開玩笑了。

“我們早就沒關系很久了。”

仿佛是預料之中,就在小天狼星給出了他的答覆之後,片刻前被他塞在口袋的信立即自動飛出來,瞬間在半空中化成一團火焰就此自我毀滅了。

她其實是料到這樣的結果的,大概。

小天狼星霎時間有些驚愕,他完全沒想到信居然還會自毀。然而,在想到關於那位魔女的過去的某些事情之後,他很快便決心不再理會這樁麻煩事:

“趕緊走,這裏是布萊克家,你該回去了,快走!”

他冷冷地轉身,厲聲對身後的傑特下了一道不容置疑的逐客令。可對於傑特來說,這樣的結果反而讓他松了一口氣。

——主人的任務終於完成了。

連告別也不曾說一聲,就正如他是怎麽來到這裏一樣,傑特只打了一個響指,便瞬間從這個空間裏消失得無影無蹤。偌大的布萊克家裏又只剩下形單只影的小天狼星,身心疲倦地往屋子更深處挪去。

突然,一面小小的古銅制的圓鏡砰然墜落在地,就在剛剛傑特消失的地方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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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醉人,但並非所有人都懂得欣賞這樣的夜到底有何絢爛。對於心緒極度不平靜的人來說,這一切不過是虛幻的黑霧,籠罩在眼前讓人心生厭煩。

“我……”

雷古勒斯無力地躺在床上,不住地嘆氣著,思緒混亂的腦子裏唯一思量著的,全是一連串關於“他應該怎樣對斯內普學長說有關艾莉絲的事情”的開場白。

“……唉,到底要怎麽樣說啊……”他抱著快要爆炸的頭,“噢,我親愛的梅林,為什麽我在這個時候竟然會一點頭緒都沒有……”

他頹然地把手中的筆和紙都丟在了被褥的一邊,盡管自己絞盡腦汁思索著事情的來龍去脈,花光了一個晚上的時間,但最後得到的結果居然是一個字都沒寫出來。

太讓人失望了。

“要是我直接寫她沒死的話,就告訴他一句‘她還活著哦’,沒準……不對不對,也許他會帶著一整隊食死徒來這兒,再把她抓回去殺了……”

——不,不,不,可是……我認識的斯內普學長不會這樣的吧,雖說他當初又確實是親手殺了艾莉絲……

“要是我說‘她確實死了,但現在又莫名其妙地出現在我面前了’,那樣……會不會讓他覺得我是在做夢或者被誰下了幻藥所以在胡言亂語?”

——梅林啊,拜托你老人家,教教我怎麽告訴他才好。

“……天知道那位魔藥天才是不是又會把艾莉絲殺掉。”

——我……不想見到她再死一遍了。

他忽的想起了當初的那一幕:

艾莉絲死後,當自己受命冒著雪趕到現場檢驗生死時,只見斯內普在湖邊一個人跪坐在地上,抱起了“死去了”的艾莉絲,神情居然和那位大人生氣時的表情一樣難看。

倒也不是說很“難看”,只是說,那讓他覺得,有一種被強忍著卻顯然是傷痛蝕骨的情緒,正流露在一向應該是波瀾不驚,面無表情的斯內普的臉上,所以,很怪異。

他似乎突然間明白了什麽,卻始終不敢妄下結論。

“……難道,黑魔王是故意……可是,要是這樣的話,他為什麽一定要斯內普學長去殺她……這對他有什麽好處呢……”

——還是,搞不懂。

這封信,看來他是絕對非寫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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